數據顯示,目前鄭州市1400所幼兒園中,只有不到20所是公辦幼兒園,即便算上廠辦和部隊幼兒園這個數量也只是占到總數的30%。在今天鄭州這個民辦幼兒園唱“主角”的格局中,它們的現狀與困惑也成為民營資本進入教育產業的參照樣本。
地產資本參局
民營資本對教育產業投資的最初動機,是公辦學前教育資源的嚴重缺乏。
小哈佛教育集團董事長聶章艷表示,小哈佛教育集團成立的初衷,是為建業地產的業主提供高品質的教育配套服務,另外,在與客戶的接觸中,不斷得知他們對傳統教育的不滿和質疑。
“入園難”下的大量剛性教育消費需求,使得民營資本對教育產業趨之若鶩。
鄭州市私立幼兒園的選址一般都設在商品樓盤的小區內,一些教育集團原始資金的來源也是樓盤項目開發公司。如小哈佛教育集團曾經由建業地產投資創辦,啟元國際教育集團的最初資金來自河南美景置業有限公司等。目前,這些教育集團雖然已經獨立運營,自負盈虧,但與地產商的關系依然是“打斷手連著筋”。在地產商開始建設規劃樓盤項目時,就已經規劃好了幼兒園的位置。“國家規定在一定范圍內的人口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至少有一所幼兒園,我們現在有兩個項目是在美景置業開發的小區內,依靠地產開發商做好小區的配套設施。一所好的幼兒園的存在也為業主選擇這個小區增添了信心。”啟元國際教育集團董事長王衛佳說。
目前,私立幼兒園的房屋一般是由地產開發商建好后,再由幼兒園進行內部裝修,雙方是一種租賃關系。在教育集團獨立運營后,選擇開發商也不再過于單一。小哈佛教育集團全國市場發展中心總監朱偉麗表示,小哈佛教育集團在2007年建業地產香港上市之后就已經獨立運營,所以他們現在的合作伙伴也不只限于建業,與聯盟新城等地產公司也建立了很好的合作關系。
此外,鄭州市還有如海文、貝斯特等比較大型的幼兒教育機構,盡管它們與地產開發商的資金聯系不緊密,但園址的選擇也主要集中在小區周圍或居住人口比較密集的地方。加拿大楓葉小熊幼兒園雖然是外資投入,但是也選擇了綠地集團的“老街”項目所在地辦園。
高價學費門檻
加拿大楓葉小熊幼兒園(以下簡稱楓葉小熊)是鄭州第一家完全由國外控制課程與教學的幼兒園。“從我們在鄭州開辦第一家楓葉小熊開始,就做了很精確的定位,孩子的家長必須具備‘三高’,即‘高教育背景、高收入、高社會地位’, 我們除了對入園的孩子進行全方面的考核以外,對孩子的家庭也進行考核,因為我們的教育方式跟目前鄭州的學前教育模式有所不同,所以家長必須認同我們的教育理念,才能夠與我們達成一致,使孩子能夠得到更好的教育。”楓葉小熊幼兒園園長張希清女士說。
目前,楓葉小熊的日托小小班(三歲以下兒童)的孩子收費在6500元/月,小班5900元/月。全年學費近7萬元,真是高得驚人。鄭州本土的學前教育機構學費一般是全托1600~3000元/月,日托1400~2500元/月。公立幼兒園因為有財政補貼,一般在600~1200元/月,但也有少數公立幼兒園收費略高,如河南省實驗幼兒園3歲以下孩子的收費在2000元/月。在鄭州市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不足2萬元的條件下,幼兒學費著實不算低。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好的公立幼兒園進不去,差的不想進,私立幼兒園的學費高得驚人。王衛佳表示:“我們也很無奈,啟元教育集團創立7年來,投資5000多萬元,現在只是收支平衡,公立幼兒園的老師工資、硬件設施等有政府的財政補貼,民營教育機構沒有這些優勢,學費是學校收入的唯一來源,我們的學費高一點,但我們給孩子們能提供更好的教育。”
據了解,啟元教育集團投資一所中型幼兒園需要600萬元左右,即便是小一點的規模也要400萬元。作為全省最大的幼教集團小哈佛,在全省有33家幼兒園、小學,明年計劃再開8家,大概需要4000萬元的資金投入。“我們的迅速擴張首先要保證集團盈利,同時保證將最好的教育帶給孩子們。”小哈佛教育集團的朱偉麗說。
民營幼兒園的資金投入主要集中在教師培訓和工資支出上,每個進園教師都要經過1~2個月的入職培訓,之后每個月還需要進行再培訓,以保證教師隊伍的質量。楓葉小熊的外籍教師全部由加拿大總公司輸送,工資與國外持平,加上培訓,支出占據了收入的近40%。此外,還有課程的引用,硬件設施的折舊和翻修、幼兒的飲食、行政宣傳等方面支出,民營幼兒園的高學費似乎也可以理解。民營幼兒園注重宣傳他們的“軟實力”,認為“更好的教育”才是他們“高學費”得以立足的根本原因。
貴在質量 不怕競爭
對于目前公立幼兒園嚴重不足的情況,加上市民對公立幼兒園收費較低、對師資力量更放心的心態,公立幼兒園幾乎不堪重負,有些公立幼兒園每個班的學生人滿為患,除了政府加大建立公辦幼兒園的措施之外,更多的家長選擇了能夠給孩子更多關注的民辦幼兒園。
一般民辦幼兒園每個班的人數在20個人左右,楓葉小熊只有六個班,每個班嚴格不能超過18個學生,更是為每個班配備了四位老師:一名外籍班主任,一名中方班主任,一名英語助教以及一名生活老師。“學生數量少,使幼兒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懷和關注,這是我們的優勢之一。” 張希清說。
大多民營幼兒園采用的是由國家或國外幼教機構審定的課程,這其中包括“SSRW”英語課程、“蒙氏數學課程”、“侵入式教學”等優質精品課程。此外,民營大型幼兒園在幼兒的飲食,生活環境以及師資力量上都給予了更多的投入:進口食品,進口玩具,全英文原版教材,甚至要求每塊地毯都要通過Impervion細菌、霉菌及白粉病處理。
同時,民辦幼兒園也給幼兒實施多元化培養,學校中建有動物養殖基地、創意美術工作室、圖書館、植物養殖室等。這是普通的公立幼兒園所無法比擬的。
沒有政府教育資金的補貼,民營幼兒園在硬件和軟實力上下足了工夫,盡管學費較公立幼兒園貴出不少,但自身的優勢也非常突出,盈利并不困難。
盡管有實力的民辦教育機構有著眾多的優勢,但是每個月2000元甚至更高的學費也使得普通市民無法承受這樣的“高價幼兒園”,“入園難”依然需要政府加大對公立幼兒園的投入力度。去年,鄭州市人大常委會審議了《鄭州市城市中小學校幼兒園規劃建設管理條例》、《鄭州市市區中小學布局規劃的實施情況報告》,鄭州市政府承諾:將加大解決“入園難”的力度。
有人將公立學校與民營學校比成經濟適用房和商品房的關系,一旦剛性需求得到滿足,勢必會影響民營資本的發展。公立幼兒園具有許多先天的優勢,其數量的增加會不會對民營幼兒園產生影響?啟元國際教育集團董事長王衛佳表示,影響肯定會有,市場就這么大,公立幼兒園的增加勢必會擠壓民營幼兒園的市場份額,民營教育機構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使自己更具特色,提供高質量、高水平的教育來滿足家長對孩子接受優質教育和健康成長的需求。因為我們在政策上不具有更多的優勢,只能在其他方面下足工夫。小哈佛教育集團的朱偉麗表示,眼下做得比較大的教育集團,已經有比較充裕的資金保證和成熟的運營模式,盡管公立幼兒園會使得學生流有所變化,但是民辦幼兒園也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至少目前,我們的小學和幼兒園根本不缺生源,擴張仍是我們近幾年的發展主題。”
發展的制約
既然生源不會對民營幼兒園產生根本影響,那么民營幼兒園為什么會擔心受到發展制約呢?
楓葉小熊因為是一家國外教育機構,所以他們希望政府能夠在政策審核上給予支持,放松對外資投入中國教育的審核,放寬與國外教育資本合作辦學的政策,讓國際上更好的幼兒教育進入中原。啟元國際教育集團希望政府在對待民辦學前教育的問題上能夠和公立幼兒園一視同仁,盡快解決民辦幼兒園教師編制問題,也可參考上海市民辦幼兒園教師的“退休金”制度,在人事系統、檔案管理等問題上給予民辦幼兒園教師更多的政策,以支持我市民辦幼兒園良性發展。小哈佛的朱偉麗說:“我們其實最擔心的是民營幼兒園水平和質量良莠不齊,造成了很多市民對民營幼兒園有偏見,對民辦學校不信任,希望政府能夠出臺學前教育的教學標準,規范這個市場,使得民營教育機構能夠得到公平發展。”
對于發展的制約,大多數幼兒園經營者表示是人的問題,教師編制解決不了,財政沒有補貼,幼兒園想留住人只有不斷加大對教師工資的投入,五險一金、勞動合同、崗前崗中培訓一樣都不能少,這無形中加大了民營幼兒園的壓力。制約楓葉小熊發展的因素是招不到合適的老師,除了加拿大派駐在中國的外教,他們對中國老師的要求較高:本科,英語專業八級,受過良好的幼教培訓,具有幼教經驗等,很多人的因素制約了幼兒園的發展。
競爭不斷,障礙種種。但大部分民營教育機構依然對未來的發展充滿了希望,辦好教育與有錢賺,在他們看來是可以兼得的。
民辦幼兒教育從受限到今天蓬勃發展,走過了一條很長的路。在這條路上,他們懷抱著教書育人的良好愿望,辛苦地建構教育產業的盈利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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